朱齐齐在家里睡觉

纯馅

【邱蔡】鞍马尘 01


嘻嘻嘻嘻,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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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居诚下山的时候,取了那匹皎雪骢来骑。

武当弟子极少用马,平日里踏日逐月几下就掠下山去了,哪里须得驾马磨磨蹭蹭行个半天?

可惜今日他只能骑马下山,心绪不宁,真气乱窜,怎么使得出轻功来?

这匹皎雪骢还是华山送来的,平常放在后山无人管问,他瞧着好看,拉来养将过几日,这时节倒是放不下这可人的东西,寻思骑旁的马不若骑它,倒也是个念想。

趁着清晨都在做功课,蔡居诚一人一马下了武当。

白色的雪骢配上鹤舞衫,从太和桥上远远望去,倒像是折了翼不归巢的鹤。

不归巢,他又哪里来得家?

好好的武当山全然被那邱居新雀占鸠巢,师父、师兄弟,纵使是香客们,也都不甚注视他,待见他。想要靠外人来夺权,不过也只是顽皮孩子为了得到大人关怀而上房揭瓦下河摸鱼弄个满身脏污,到最后却是落个欺师灭祖居心不良的名号。

他不走,难道等着被逐?

想着萧疏寒昨日里看他的眼神,蔡居诚心里生出暗暗委屈,走在集市上顺手买的糖葫芦此时反成了碍事儿玩意,咬一口颇觉得酸痛。

……

内室里暗香浮动,红帐锦被之下蔡居诚睡得像他偷偷养的猫,团成个一团。

自从被下软筋散困在点香阁,至今已月余。

他闹过,打过,可又有何用处?

反倒是被添上一笔又一笔的欠债条子。
那还挣扎做甚。

养的猫也不怎么乖巧,整日里翻上爬下,房间里瓷器一大半都是这猫儿弄碎的。

梁妈妈记账嗔他,他也不做解释,谁弄坏不是他弄坏呢?把这猫交代出去,他到觉得舍不得。

一觉醒来,香炉里的降真香燃个精光,幸好梁妈妈知道他不喜欢阁子里那些脂粉香,没有乱派人添香,不然他怎么也睡不真切。

点着降真香,梦里还能慰藉自己还在武当山。

——那是他活了二十几载的家。

其实说武当山是家也不尽然,他本是孤儿一个孑孓一人,早在山中时居棠每日说笑都喜欢念叨他们内门弟子全是后山捡来的,还在什么奇观里面添了这么一笔,生怕别人不知道武当上下慈悲为怀。

他禁居于后山时,可没少见到山下人家为着次一传言专门舍了儿女狠了心肠半夜摸黑抱孩子上后山扔掉,也不想想后山荆棘荒野之地,乌鸦群居,万一一个不好被雀啄伤,又如何是好?

救人收入门下固不可能,武当虽富裕却又不做善堂生意,华山那帮人欠了银两每笔都还有弟子去按时讨要。至于捡他们入门,一是筋骨上佳,二是实在无人家愿意收留也找不到生父生母。

蔡居诚生性急躁,自是不会像朴师叔一般派遣外门弟子下山挨家挨户询问、退还孩子。他会做的,不过是趁着丢孩子的大人未走远赶上去,恶狠狠威胁一番而后强行把孩子塞回去。

山下人每每被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匆匆忙忙跌撞下山,回到家才发现襁褓里多出来的银子金子。

——蔡居诚他对于丢弃孩子的人家,总是痛恨又同情。
痛恨源自于他从小失去的也得不到的父母宠溺家人厚爱群族相帮,同情是他知晓世间艰辛颇多,世路难行。

这一恐吓一接济,虽不同于朴师叔挨家挨户送还孩子的温和,但亦是一种“道”。

独属于他武当二师兄,蔡居诚的。

“道”。

他在后山遇上了不下十数的扔孩子的人,唯有一次出了岔子,为的是邱居新。

那晚天早入暮,夏风送凉,他选了平坦的大石躺在上面看星星。

金陵的曾先生总说星辰合卜,运行大道。

可他在大石上看到睡着都不曾看出过半点玄机,只好嘲笑自己是市井说的,“狗看星星一灿明”。

其实在他看来,看出星汉灿烂,月色撩人亦是足够。

美景得旷心神,又何必苦求窥晓天机?

戌时的时候树下徘徊的人终于放下了怀中孩子,听脚步声是个老人,蹒跚的踱在树边,想走舍不得走。

他见多了。

星星此时也看够腻味,蔡居诚摸摸荷包,银子还多,拎剑欺身而上。

他的剑寒铁而铸,月光中更显得如冰薄凉,凛冽冻人。

剑离老人还有一丈,旁边有人穿出来架住了。

……邱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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